未央询

谈恋爱吗?杀你儿子的那种

  高湛选了个黄道吉日封胡氏为皇后,立高纬做太子。可就在封后当晚,却跑去了昭信宫。

  李祖娥打开窗户,冷风自耳畔呼啸,似乎能驱走一些悲伤。转过身,发现宫人们早已不知所踪,而高湛就坐在书案前翻看她刚刚为高绍德抄好的祈福经文。

  “陛下。”李祖娥不明白亡夫嫡亲的九弟为何会深夜造访,心中升起惶恐。

  “二嫂今日送了太原王回封地吧。”高湛合上经文,目光沉沉。

  “陛下,很晚了。叔嫂有别,您该回去休息。”

  “休息?”高湛忽然笑起来,他在月光下笑着,似乎连月光都失了颜色,“可朕想留在这里。”

  “!”李祖娥终于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,花容失色,匆忙想跑出殿外,却被他一把拽住,紧紧搂在怀里。

  “九郎。”李祖娥泪流满面,“我已经很老了,我大你十岁。”

  “但你依旧很美,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一样美。”高湛亲吻她的脖颈,惹得瑟瑟战栗。 

  “步落稽!”李祖娥拼命反抗,“我是你哥哥的妻子,我不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!”

  听她提起高洋,高湛心中不快。他放开她,从容不迫地拿起桌案上的经卷,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:“若你不从,那就等着给儿子收尸吧。”

  慌忙跑到殿门的倩影忽然一顿,转身落下一行清泪:“他才十几岁......”

  “朕,给你自己选。”高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

  李祖娥缓缓跪了下去,剥落外衫:“无论如何,请您不要为难绍德。”

  高湛露出满意的笑容,上前将她抱在怀里,大踏步走向床榻。

  柔软的衣物落地无声,凌乱的呼吸却交织满室。

  李祖娥的身形很好,腰肢细软,胸脯丰腴,端庄温婉的外貌下却是一副祸水的身姿。

  她在发抖。

  正低头轻噬她颈脖的男人忽然顿了一下,转而却坏笑着掐她的腰。

  她已记不清多久才结束,第二日睁开眼时,浑身酸痛到连手指都抬不起。 

  高湛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会......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?她百思不得其解。

  “我喜欢你很久了,高洋还活着的时候,就喜欢。”

  “怎么会?”李祖娥震惊到舌桥不下。 

  高湛笑了,笑容可令全天下的少女心碎。 

  “如果我和大哥一样整日纠缠你,如今还有机会真正得到你吗?”

  李祖娥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,高澄,她本来已经快忘了那段屈辱的经历,高湛却又强迫她想起。

  “知道高子惠为什么纠缠你吗?”

  “宫宴?”

  “大伯子为什么调戏你,小叔子就为什么喜欢你。” 

  “不,文襄帝调戏我只是要试探子进,而不是喜欢,你也不是。你们忌惮子进,都畏惧他!”

  “高子进也忌惮我。”高湛微微一笑,“我借高洋的手杀了三哥和七哥,他就开始盯我了。那时候我对你整日朝思暮想,但我不能,不能让他知道我深深惦记着你。” 

  “疯子!”

  高湛扑过去,轻咬她的舌尖,“从我爱上你的那天开始,就已经疯了!”

  “爱?”李祖娥的泪终是落下,“你管这叫爱?”

  “我当然爱你!难道你没有心吗?你感受不到吗?”他的唇在李祖娥脖子上轻缓地游弋,“我夜夜留宿,给了高殷闵悼王的谥号,把高绍义送到昭信宫,甚至封毫无才干又贪污受贿的李祖勋为齐州刺史......” 

  他盯着她的眼睛:“李祖娥,朕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用心地去讨好过一个女人。” 

  “你越爱我,我越可怜。”李祖娥垂眸,“我为了绍德的性命委身于你,如今却是连儿子都没脸见。”

  “你会给朕生儿子的。”手离开她的腰,掰开了她的大腿,“或者女儿,和你一样漂亮的小公主。”

  李祖娥想起很多往事。

  她第一次注意到高湛是在他大婚之日,娶柔然公主郁久闾氏。他才八岁,神情却已经像个成人了。仪表瑰杰、风度高爽,神武尤所钟爱的高家九郎单凭一张脸就震惊了整个东魏上流社会。华戎叹异的容貌,她也不能免俗。高九,的确是她见过,最英俊的孩子。”

  她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成人,成为高洋手上一桩桩命案的帮凶,同时也被他打到鲜血淋漓。后来,失去高洋的保护,她和孩子都在政变中被高演高湛废位。再之后,高演杀死正道,遭了报应。可将高殷送去晋阳的帮凶,如今却躺在她的胸上。

  高湛的指尖,温柔缠住李祖娥的头发,虔诚而专注:“高归彦叛乱有很多遗留问题要去晋阳处理,你在邺城乖乖等我回来。”

  “啊嗯……”李祖娥难过地呻吟。

  固住纤腰,抿唇粗喘,纵情侵占。

  李祖娥真的怀了高湛的孩子,却越来越思念高洋。

  记得他们新婚的时候,高洋总会做一些首饰玩具哄她开心,还换着花样地买新衣服给她。所有人都嫌恶高洋形貌丑陋,她却爱上了那双眼睛,闪着琥珀色,光彩夺目。她喜欢高洋送自己小礼物时痴傻却温柔的笑,想起有几次高澄抢走东西后愧疚送回来高洋也照单全收没有推辞。她很早就知道了侯尼于的本性,一个晚晚挑灯夜读的男人,怎么会真的是妻子被调戏都还要忍气吞声的鼻涕虫呢?

  高洋问她,想不想做皇后?她真的心动了,很用力点了点头。于是,她抢了段昭仪的后位,后来又是可贺敦皇后。高洋为她无视了所有晋阳勋贵,让汉女成为鲜卑的皇后,就像汉宣帝坚持立发妻许平君为后,看不上政治资本更雄厚的霍成君一样。道人做了太子,难胜在她的安排下成为太子妃。儿子的尊位,丈夫的礼敬,娘家的荣耀,她渴求的东西,子进全部帮她实现了。

  可惜,后来她的英雄天子就疯了。他手上沾染了数不尽的鲜血,甚至有她母亲和姐姐的。她真的很害怕,她爱他,她不想跟姐姐分享丈夫。高洋想立李祖猗为昭仪,她甚至拉上了婆婆来阻止此事。

  娄昭君一直不喜欢她,不喜欢汉女。高殷继位后,她想赶走婆婆和六郎九郎,最后却是杨愔和正道都死于非命。高九打掉了杨遵彦一只眼睛。九龙母死不作孝,高湛将娄昭君迁入北宫不久,娄太后就死了。李祖娥现在甚至有点怀念她,要是她还活着,还在南宫,是不是能阻止步落稽对她的兽行?她又何必为了绍德,这般屈辱地活着?

  “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见我!母亲是肚子大了!你怀了九叔的孩子!”高绍德愠怒,“曾经的皇后、太后,外表看似忠贞,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,背叛亡夫,用身体换取小叔子做靠山!”

  高绍德的叫骂声惊醒了李祖娥,巨大的羞愧如潮水般涌来,转瞬间淹没了她。李祖娥伏在榻上痛哭,她为了高绍德被高湛强暴,如今儿子却在指责她不贞洁。她心痛如刀绞,喘不过气来,继而这痛转移到了腹部。李祖娥捧着肚子,白裙下已经流出羊水。

  “不好!快去请太医!昭信皇后要生了!”

  她长得可真像高湛啊!李祖娥看到女儿的第一眼,就觉得这孩子生的粉雕玉琢,跟高九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  “您在怀孕时未能逐月养胎、重视调理心神陶冶性情,导致小公主先天不足、殿下产后体虚。老臣这就开一些滋补的汤药慢慢养着,相信陛下回来后,就能见到健康的娘娘和公主了。”徐之才一边为李祖娥诊脉,一边轻捻胡须。

  李祖娥听到后却面色惨白,挣扎着想要坐起来:“你是说,他已经知道我产女,快回来了!”

  徐之才连忙劝慰她:“娘娘稍安勿躁,注意休息。陛下在隆冬十二月都一定要撇下晋阳勋贵往邺城赶,可见是非常期待这个小公主的。娘娘您不必担心,只要调理好身体,日后定然荣宠更胜。” 

  “不!”李祖娥流着泪摇头,“我不要他的宠爱!也不要他的孩子!” 

  她望向枕边的婴儿,忽然变成了高湛的脸。她惊恐地尖叫:“孽种!”

  徐之才见她受惊过度,多用了一剂安神汤,下去写药方时不禁喃喃:“原来,她竟是被强迫的。”

  李祖娥悠悠转醒,她看到女儿,想起高绍德的话:“母亲的肚子大了!所以不敢见儿子!”是啊,只要这个孩子还在,她就一辈子没脸见他。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,跟亡夫的亲弟弟没名没分在一起,甚至还生下来小叔子的女儿,这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很不齿的事情。

  忽然,李祖娥下定了决心......

  高湛听说出事,急忙策马赶赴邺城。当他到达昭信宫,看到的却是小公主的尸体。 

  李祖娥面无血色,跪在他面前。

  高湛彻底崩溃了:“你竟然,视我们的女儿为耻辱。”

  “是我杀了公主,陛下杀了我吧。”李祖娥深深叩首。 

  哈哈,高湛忽然笑了,癫狂的惨笑犹如暗夜里的魔鬼:“朕的容貌比高洋强那么多,也权倾天下做了皇帝,甚至千方百计讨好你、宠幸你。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女人,哪怕是高洋的卢嫔、王嫔,也都会自荐枕席顺从于我。只有你,让我的一切努力全部付诸东流。但哪怕是这样,朕都没有灰心,期盼着跟你生儿育女。可到了最后,连女儿都被你杀了。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?好美的一个人,好狠的一颗心!”

  李祖娥什么都没有说,她看着高湛拔出佩刀,准备引颈受戮。

  高湛的眼睛里却忽然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:“来人!传太原王高绍德!” 

  “!”李祖娥的瞳孔瞬间放大,到了此刻她才真正失态,跑上前高叫,“不!他是无辜的!”

  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就因为他,你才会羞愧难当!”高湛拽住李祖娥的衣领,恶狠狠将她摔在地上,“你杀了朕的女儿,我怎么能不杀你儿子!” 

  很快,高绍德被押入昭信宫。高湛拿着刀向他走去,高绍德的眼神由疑惑转为惊恐。高湛握着刀柄的手,狠狠敲到高绍德头上。 

  “阿叔!”高绍德扑倒在地,口吐鲜血,“九叔叔,饶命啊!”

  “饶命?”高湛愈加盛怒,刀环猛击他,一下重过一下,“当年你父亲打我的时候,你也没来救我,现在还想求饶?”

  高绍德倒在了血泊中,他安静地躺在高湛身前,李祖娥亲眼看到小儿子当着自己的面被活活打死。她不住痛哭,凄厉的哀嚎化作令铁石人也要心碎的悲恸。

  李祖娥激怒了高湛,他愤恨地望着她:“亲生女儿死在自己手上你都一点反应也没有,现在却为了高洋的儿子痛苦至此。李祖娥,朕的骨肉在你眼里就这样一文不值吗?”

  李祖娥依旧对他的话置若罔闻,她伸出手想抱抱高绍德。却在尚未碰到儿子尸体的时候,被高湛一把捞起来。 

  高湛的眼睛,此刻红得像埋了团火。李祖娥就这么看着他,怔怔落下泪来,连眼睛都没有眨。

  他扒光了李祖娥的衣服,打到鲜血淋漓,命人将她放入绢袋,投在渠水里。

  河清元年,岁大寒。寒风瑟瑟,呼啸而过的北风连高湛都不禁打了个寒颤。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......

  “快!你们快把她捞起来!”

  高湛抱着被宫女们七手八脚救上来的李祖娥,一脚踹开了昭信宫的大门:“徐之才!不管你用什么办法,必须给朕救活她!我不能让她死!她不能殉情!朕不可以输给高洋!快!” 

  宫女们为李祖娥上药,高湛却没有等她苏醒,而是将高绍德的尸体带到了豫游园。

  深夜,高湛握着铁锹不停在铲土,一下重过一下,就像他打高绍德时一样用力。侍卫想上前帮忙都被喝退,很快,一个土坑已挖好。高绍德就安放在这里,他和李祖娥纠缠不清的起点与终点,被他亲手埋葬。 

  李祖娥苏醒后,离开了齐宫,门口有一辆牛车等着她。从邺城到晋阳,李祖娥与李难胜久别重逢。这个可怜的孩子,她的侄女兼儿媳,高殷死后也看破红尘在妙胜寺出家做了主持。

  “你现在,倒真的像个难胜尊者了。”听着梵音,李祖娥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
  胡皇后迈入殿内,却见高湛一袭绯袍坐于榻上,双颊泛红、似有醉意,身侧是两个衣衫不整的绝色丽人。胡氏认出了她们,王嫔和卢嫔,她们也曾是高洋的嫔妃。

  胡皇后感到难过。她亲耳听到朝臣勋贵将和士开秽乱中宫的事告诉高湛,可他却似充耳不闻没有一丝怒气。她知道,高湛不爱她,所以不管她有多少男宠,都不会在他心里惊起一丝涟漪。更令胡氏悲哀的是,她知道,高湛爱李祖娥。他会因李祖娥杀女反抗而发疯杀人。会在李祖娥走后正月里终日酗酒,悲痛到上不了朝,把朝政全交给高元海处理。会嫉妒到宠幸高洋的其他嫔妃来宣泄在李祖娥身上不曾得到的情感。胡氏想,如果李祖娥有面首,高湛只怕会将那个男人剁成肉酱吧。

  “朕准备将皇位禅让给仁纲。”见来人是她,高湛微微一笑,“仁威那,你要好好劝慰。听闻周国的珍珠价值连城,朕会为你买来做华服。” 

  他说的是胡皇后的两个嫡子,太子高纬总是沉默寡言,东平王高俨却过于聪明外露,他们都继承了父亲的好相貌。高湛认为高纬不如高俨聪明,所以一度想废高纬而立高俨,但由于一些大臣反对,废立之事就暂时放下了。如今既然打算禅位,高俨登上皇位的希望也就随之彻底沦为泡影。

  “听说,陛下正在为他们求娶赵郡李氏的女儿?”胡皇后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。

  “不错。”高湛继续饮酒,手却不老实地攀上女人的腰身,惹得王嫔一阵娇笑。胡氏眼中埋火,嫉妒更盛,恨不得当场手撕了几个妖精,“朕禅位后,会让纬儿封姐姐为昭仪,令俨儿娶妹妹做王妃。”

  “昭仪?正妃!”胡皇后面色不豫。

  “这是圣旨,不是商量。”高湛轻咬怀中人的耳垂,卢嫔娇羞姿态更显欲拒还迎,“高辨才年纪相当,仁纲登基后,朕会下诏令让他过继给太原王作嗣子。” 

  胡皇后愤愤看着他们,一阵无言。转身恨恨离去,她怕自己再不走,高湛就会在她面前上演活春宫。 

  她低估了高湛对李祖娥的感情。明明已经用极其惨烈的方式亲手结束了这段关系,竟然还幻想着对方能够回头!他自己都没有立昭仪,却让高纬封她的侄女为昭仪,甚至过继高绍义的儿子给高绍德。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!

  “疯子!”胡氏啐道,“国有此君,大齐必亡!” 

  高湛失算了,李祖娥没有来参加侄女的婚礼,她选择了出家。晋阳来报说是昭信后喜爱佛法,因此为尼。可他知道,她在躲他。

  襄王有意,神女无心。

  李祖娥出家后,高湛就彻底疯了。终日不离酒色,朝暮笙歌,恣意享乐。 

  他发布《河清新令》,拟了上百个嫔妃封号。可后宫嫔妃都上七百了,却也还是没立昭仪,反而令高纬封她的侄女为昭仪,晋位娥英,让高俨娶她的侄女做正嫡妻子。

  他善待李家,哪怕李祖勋贪污受贿被撸了,都依旧改任了她的二哥为光州刺史。他把她送给李难胜照顾,李祖娥却毅然决然铰了头发。

  他想起往事。

  大齐刚刚建国,他的原配就死了,又续弦胡氏。呵,两个他都不喜欢,当时李祖娥在跟段昭仪争后位。他可真嫉妒高洋啊!嫉妒高洋可以立心爱的女人做皇后,嫉妒他死后李祖娥还依旧念念不忘,嫉妒到禅位做太上皇了都还要乱改高洋的谥号庙号。 

  当初高洋的庶子犯错,他杖责二百后送到昭信宫,李祖娥又打了一百。那时以为她已接受他,放心地去了晋阳,结果......

  又喝下一口酒,马嫔柔软地贴在他心口上。高湛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公主:“你说,我的女儿要是还活着,现在是不是已经能像你一样,猫在朕怀里撒娇了?” 

  马嫔不敢回答,昭信后和她的孩子,都是齐宫的禁忌。

  高湛又灌下一杯,突然呛咳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马嫔惊恐,朝殿外大喊:“快!来人!传太医!快传太医......”

  “既然太上皇帝那么喜欢你,那你就随他去吧……”高湛一驾崩,胡氏立刻逼死马嫔,杀掉了所有生前盛宠的妃子。 

  “奇怪。”和士开为她披上外衫,“武成帝一登基就跑去了昭信宫,你怎么不找李祖娥的麻烦?” 

  “我怎么会嫉妒昭信后?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!”胡氏凄然一笑,“彦通,其实我很敬佩李祖娥。如果一个男人,容貌比起亡夫英俊千倍。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,坐拥江山。却想方设法地讨好你,给你的家人封官,为了你连后宫都冷落。甚至于满心欢喜期待着你的孩子,不论男女。这要换了我,可能真就接受了。但是她没有,她让高九一辈子爱而不得,最后于酒色中暴亡。如此坚定,又如此可怜的女人,我怎么会嫉妒呢?”

  和士开叹了口气:“原来如此,想不到他对李后,竟然是真心的。” 

  胡氏冷笑:“那是他自少年起便觊觎的妄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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